一個非自願前往異國的十六歲少年,與關係疏離的父親、繼母,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們,在彷彿荒涼的樂園一般的新世界,展開無雨也非晴的新生活。對年輕的生命而言,世間的事物好像都是天長地久的存在,然而「消逝」卻是其中不能逃避的沉重一課……。這是一位謙卑反省的母親為早逝愛子而寫的青春哀歌。從早期充滿家國之思甚至「革命」熱情的《最後夜車》、《初雪》等,到最新一部私我悼念之作《樂園不下雨》,李黎的小說作品中,一直存在著一個模糊的烏托邦背景,一個待尋的樂土。最初的動機,或許具體來自弘大的、對理想制度的熱望和對文化祖國的好奇,漸漸隨著個人生命歷程的演進,那份關於「美麗新世界」的想望,也在個人價值信仰的層次,加入了一個母親私心裡對未來社會的憂慮。不過,這個彷彿為尋找理想樂土而離家探險數十年的「少女遊魂」,現在隱約有了新的想法。當她說完旅途中其他人的故事,赫然發現,回頭的路上還有更重要的歷練在等著,該是時候好好說說自己的故事。「《樂園不下雨》代表的『哀傷的移民第二代』不幸故事的母親;和從早期小說到近期的書寫張愛玲,那個永遠『在途中』的少女遊魂。其實這兩個面向本是一體兩面:說故事的移民母親,原型就是那個不斷在遊走的少女,否則她如何會說離家少年的故事?幾乎所有童話故事的原型都是少年離家、在途中發生的種種經歷;但他們在學到人生功課(譬如找到寶藏)之後更重要的事是回家,而回家的路往往是更曲折更辛苦的——回家的故事就不再是童話了。我的書寫人生,曾經是漫長的離家之路,現在應該是走上回家之路了。」「離開的離開」之後,回望亦是遠眺,眼前將會有怎樣一幅風景?
李黎本名鮑利黎,高雄女中畢業,入台大歷史系,後出國赴美攻讀政治學於印第安那州普渡(Purdue)大學。曾任編輯與教職,現居美國加州從事文學創作與翻譯。曾獲《聯合報》短、中篇小說獎。著有小說《最後夜車》、《天堂鳥花》、《傾城》、《浮世》、《袋鼠男人》、《浮世書簡》等;散文《別後》、《悲懷書簡》、《天地一遊人》、《世界的回聲》、《晴天筆記》、《尋找紅汽球》、《玫瑰蕾的名字》、《海枯石》、《威尼斯畫記》、《浮花飛絮張愛玲》等;譯作有《美麗新世界》。